甘南平叛杂记
查丕波
对待婚姻,我就是这么的简单、直接
话题回到的7月份,我曾从甘南玛曲前线回过临洮驻地一次,我那挺着个大肚子随时就将临产的陕北米脂婆姨杜佩茹,默默地望着我却没有说什么?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是多么地希望我能留下来,陪着她的临盆生产……,但我在临洮只有一天半,就要再次踏上去甘南战场的征程。
临行前,我只好郑重地把她交代给我的药房调剂员尹清凡同志去打理。
随着甘南各股叛匪在我军强力打击和基层政权的恢复下,地方政府职能已经逐步走向正常。余下来的收尾工作就交回原驻守部队肃清就足够了。11师等参战部队奉命从战地撤出,回归原驻地。
当我再次回到临洮时,回到妻子身边,见到妻子正怀抱一个婴儿喂着奶。我见妻子身体健康,婴儿白白胖胖,心里这一个乐呀……!一把抱过小婴儿,“叭”地亲了一口说道:“女儿啊!你爸和你妈今年可真是‘打仗生产两不误呀!’。”妻子告诉我女儿是上次我再返前线不久的8月份生的。
我的大女儿晓红
转眼间到了年底,有一天,我看见团里来了几个穿便衣的人,一打听说是从兰州某保密工厂来部队接收当年退役兵的。我寻思不知道他们要不要干部家属,如果也能安排军队的干部家属该多好?
我赶快跑到首长院去问,一进首长院就碰见胡清昌副团长,我就向他询问並请他问一下从兰州工厂来的人能不能招收随军家属当工人?胡副团长答应在会上问一下。我又跑去问了兰州来的人,人家因答我说:“如果符合他们的招工条件,也是可以招收的。我向对方询问工厂的一般状况时,人家说:工厂是一属于航空工业部的新建工厂,是苏联援建的新工厂,是为我国制造飞机仪器仪表的工厂……。再往深里介绍是不允许的。我一听就觉得很适合我妻子去参加的工作。
我和妻子杜佩茹从相识到结婚的过程,我自己是以“简、直”二字来形容的。
时间回到一年前的年夏,作为一名基层工作的医务人员,在我们卫生连,我是唯一还没有结婚的光棍王老五。
有一天,我正在水井旁边洗衣服。我们后勤处的艾瑞俊协理员来到我身边问道:“查丕波,你从西安休假回来了,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我回答:“没有呀。”问“为啥?”答:“没看上!”
言归正题,继续听艾协的谈话。老艾接着说:“我有个表兄叫李长福,他在西安北大街开了一家饭饭,我想带上老婆去西安给她看(不孕)病,再呢,就是给小姨子找个婆家……。”我却是这样“简单、直接”地回答他:“嗨!协理员,你这两个问题你包给我,我给你一块解决,你看怎么样?”协理员惊奇地看着我问道:“查丕波,你可不要耍我!你为啥一下子就能解我这两个难题?”我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沫,郑重地回答他说:
“第一件事是给你夫人看怀不上孩子的事,你这是找对人了。我大姐的公公就是西安最有名的何凤山老中医,他老人家就是以治疗女人不孕症而闻名陕、晋、陇东一带的名医,他老人家还兼任第四军医大学名誉教授……比介绍你夫人去西安市三学街长安学他那里治病,是不是把握更大些?”
“你的第二件事,至于给你夫人妹子找对象的事,就交给我。你面前站的这个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艾说:“我的小姨子怕你看不上!”
我说:“为啥?”艾:“她文化程度太低。”
我回答:“只要人长得漂亮,文化低点没关系,再慢慢学。”
老艾一拍我的肩膀说道:“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其实在我们卫生连的那些担架兵中早就传说着协理小姨子长得漂亮,可是我却没见过。)
老艾又说了句:“这事我回去跟老婆提一下,看她同意不?”
次日下午,我正在药房给病号取药,一张女人的脸从窗口探看着我,又伸手递进来一张处方箋取药,我一看是协理员夫人,就明白了人家这是借着看病取药的由头上门来看给妹子的,我也就顺势跟她搭讪说了几句少盐缺味的话后,她就拿着药走了。
就这么着,一来二去地两人结上了缘,谈起从来不曾从口中互相说过“爱”的恋爱了。再后来,见双方没意见,决定国庆节办事。
我和爱人订婚后的留影,摄于年的8月
年国庆当天举行婚礼,就只买了几斤水果糖,烧上几壶茶水,贴上团首长和好友送来彩色画儿,一群战友热热闹地闹了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简单!直接!”
次日我就随团后勤卫生主任骑自行车到相距里的临夏市师卫生营开会和报销药费,等到10月5日返回临洮驻地,没过几天就传达国防部长彭德怀的命令:部队营以下军官的随军家属必须立即迁回原籍。
唉!我怎么这么不顺当呀,刚娶了个新媳妇,俩人在一起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周,就碰上营以下军官家属“一扫光”?
没办法,只好跟我的连襟艾协理员商量:咱俩到啥地方去安置这姐妹俩呀?商量的结果是:老艾和我一块去西安,他先去投奔表兄李长福,我先跟上他们一家人到西安,再看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吧。
几天后我们这一波“遣返小队”一行五人扛着行李抱着娃(老艾两口子因为妻子不孕曾抱养了一名女婴)浩浩荡荡地乘车奔向目的地西安去了。
在我参加解放军前,我们家住在西安市东厅门街东号巷8号郭家院子里。在我参军离家后,父母亲觉得长年累月家里只剩下三口人,在西安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决定举家搬回距离城市40里的老家查家坡种自家那剩下的七亩旱地去了。在西安我和妻子已无落脚之地,只好厚着脸皮跟着老艾一家暂时住在他表哥李成福家,所幸李家独占此大街中段路西临街一个院子,尚有余房可以暂时收留。
安置家属的假期只给了十多天,我和老艾就只好返回临洮,各自进入自己的正常工作状态。
不久,上级通医院药剂科进修,妻子带小婴儿住在临洮。
兰州的新兰仪表厂接收我们当年退伍兵的事黄了,但他们答应招收女工的事倒是定下来了,当时报名的家属一共是七、八个人而已,结果是只有我妻子一人答应要去当工人,我让家里人给她办好了从西安市迁往兰州市的户口手续寄来临洮,又写信给大哥,请她把母亲送上到兰州的火车,我在兰州车站接站。
我陪母亲到临洮来照看我那不到半岁的女儿,这才带着妻子奔赴兰州市,先去三机部在安宁区的新兰仪表厂报到。我又去找安宁区区长给她办理户口落户签字,我向区长说:“区长同志,我们部队可能要奔赴西藏参加平息叛乱战斗,为了解决妻子工作的事,请您批准户口落户一事。”区长一听,是有关军属安置的事,就痛快地签字批准了。新兰仪表厂分配去精密铸造当腊腊模工学徒,学徒期三年,月工资18元,就这么着,她一干这个工种就是30多年,直到退休。
以上就是我所谓的“办事风格”,简直就是一个“简单、直接”,
多亏了我的这一翻“简、直”,无意中就把随之而来的11师进军西藏我们31团作为先头部队进军西藏的纪事节段。
以上六篇杂记,纪述了我这个老兵经历年在甘肃省甘南州的平凡经历。
甘南的事叙述到此,谢谢战友的支持、批评、指正。谢谢编辑同志的鼓励、修稿。
下一叙段将给战友们奉上我参加西藏地区平叛和工作的经历,我会尽力把故事写得精彩些的。
爱人(摄于59年)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查丕波:年龄90岁。年志愿入伍,年3月随11师31团卫生连进藏。年退伍,离休,战残7级。曾参加那曲班戈、申札一带追剿叛匪、年的西藏2号地区作战、年从日喀则谢通门至改则县、岗底斯山一带,再至仲巴中尼一带的平叛战役。年10月参加那曲地区比如县到边坝的平叛战斗。现离休在家,喜读书,写字,用实名上网写博文。
作者:查丕波